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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人事而轻天道的欧阳修易学之物极而必反,承认对立面转化,是历史之必然,即不可抗拒的规律,丰富了历史领城中的辩证法思想

王弼注“所尚乃穷“说:“尚力取胜,物所同疾也。“是说、夬卦五阳一阳。表示以刚强尚力取胜,结果决而不和,其道乃穷。而欧阳修则以物极则反释之,认为五阳一阴,处于阳极则阳来之时,阳为君子,阴为小人,小人之道已哀,再以刚阳火之,适得其反。圣人懂得此常理,不欲尽决之。此即“所尚乃分也”。据此,处于小人道衰之时,君子当养之,此即“以施禄及下〝,不应再用强力,此即“居德则忌’。所以如此对待小人,因为“小人已衰。君子已盛物极而必反,不可以不惧”。这是依据物极则反的法则讲君子统治小人之道,即处于君子得势之时,不要尽去小人,要留有余地,使小人得其利,这样,君子才不至于走向反面。欧阳修所说的“小人”,包括反抗封建统治的劳动人民在内。就这一点说,其物极则反说,又是为维护封建统治服务的。但他承认,处理不好君子和小人之矛盾,君子势必走向反面,所以“不可以不惧”,这也是封建统治者的经验之谈,有其合理的因素。

值得注意的是,欧阳修此处提出“物极而必反〞,强调其必然性,这是对汉唐以来的“物极则反”说的发展。这种概括,在易学哲学史上有重要意义:承认对立面转化,是历史之必然,即不可抗拒的规律,大大丰富了历史领城中的辩证法思想。这也是欧阳修作为北宋中期的改革派在哲学上的贡献。

重人事而轻天道的欧阳修易学之物极而必反,承认对立面转化,是历史之必然,即不可抗拒的规律,丰富了历史领城中的辩证法思想

欧阳修于《易童子问》中,通过对卦爻辞和《彖》《象》二传文的解释,还讨论了同和异的关系。其解成卦《家》文说;

凡柔与柔为类,刚与刚为类,谓感必同类,则以柔应柔,以刚应刚,可以咸成乎?故必二气交感,然后为咸也。大物类同者自同也,何所感哉!惟异类而合,然后见其感也。铁石,无情之物也,而以磁石引铁,则虽隔物而应。蒙日观其所感。而万物之情可见者,谓此类也。

按王弼注说:“凡感之为道,不能感非类者也。故引取女以明同类之义也。”此是以同类相感解释成卦《彖》文义。欧阳修的解释正是针对王注而发的。他提出异类相感说,强调同中有异,认为相感出于异,不是基于同。这一论点,则使《象》文“天地感而万物化生”这—命题,具有鲜明的对立面相互作用的意义,也是对王弼注见同而不见异的一种批评。又其解同人卦说:

童子问日,同人之家日唯君子能通天下之志。象又日君子以类族辨物,何谓也?日通天下之志者同人也。类族辨物者,同物也。夫同天下者,不可以一概,必使夫各得其同也。人暌其类而同其欲则志通,物安其族而同其生则各从其类。故君子于人则通其志,,于物则类其族,使各得其同也。

〝各得其同”,本于王注《象》文“君子小人各得所同”,但欧阳修区别人同和物同,认为《象》文的“通天下之志”是讲人同。所谓人同,是说使人类中相对立的类,各得其所欲,此即“通天下之志”。《象》文的“类族辨物”是讲物同,即使万物各因其类而生。总之,讲同天下,并非取消差别,即“不可以一概”,而是使不同类别的人和物,各得其所欲。这同样是强调同中有异。“人睽其类而同其欲则志通〞,意味着社会中各阶层的人,都能满足其欲求,同样反映了改革派的政治理想。

又其解睽卦说:

童子问日,睽之象与卦辞之义反,何谓也?日吾不知也。童子日,睽之卦日小事吉,家日睽之时用大矣哉!日小事睽则吉,大事睽则凶也。凡睽于此者,必有合于彼,地睽其下而升,天睽其上而降,则上下爻而为泰,是谓小睽而大合,使天地睽而上下不爻,则否矣。圣人因其小睽而通其大利。故日天地睽而其事同,男女睽而其志通,万物睽而其事类。其象又日君以同而异。

重人事而轻天道的欧阳修易学之物极而必反,承认对立面转化,是历史之必然,即不可抗拒的规律,丰富了历史领城中的辩证法思想

此是说,《彖》讲的“小事吉”和“暌之时用大矣”并不矛盾,前者是指“小事暌则吉”。其所以吉,因为异中有同,在某一方面相乖奇,另一方面却又相交合,如天地二气上下相交,即异中有同,同有化生万物之事功。男女和万物皆如此。所以《彖》文说:“暌之时用大关哉!”如果事物有异而无同,只有对立而无会合,其必大凶。所以《象》文又说:“君子以同而异。”此是讲异中有同,并以“大合”解释同,以“小睽”解释异。这种观点,是把对立的统一看成是事物存在和发展的条件,把绝对的对立视为事物毁灭的条什,所谓“大凶”,同样是对《易传》中辩证思维的闻发。

欧阳修于《易童子问》中,也辦论了常和变的问题。其论革主《象》文说:童子问日,苹之象日,汤武 苹命,顺乎天而应子人,何谓也?日逆莫甚子以臣伐君,若君不君则非君矣。是以至仁而伐桀纣之恶,天之所秋诛,而人之所欲去。汤武诛而去之,故日顺乎天而应乎人地。童子又日然则正乎?日正者常道也。尧传舜,舜传禹,禹传于是已。权者非常之时,必有非常之变也。汤武是已。故共象日单之时大关哉云者,见其难之也。

此是以神让制和君主世袋制为常道,以汤武革命为非常之变,即权变。认为实行权父是有条什的,即“以至仁而伐继纣之恐”,所以说是“顺乎天而应乎人”。但此种权变出于特殊情况,所谓“非常之时”,所以《彖》文说:“革之时大矣哉!欧阳修此论,以常为正道。以变为非常情况,认为汤武革命说到底不符合君豆之正道,只是不得已而为之。这种观点,不承认变革是事物发展过程中的必经环节,同《易传》比较,其辩证思维则大大削弱了。欧阳修虽然是当时改革派的代表,但由于他维护封建的统治,不敢触动君主专制制度,宣称“圣人于乾坤以履霜为戒,以黄裳为吉”,对《彖》文所论革卦的卦义,不得不加以新的解释。这说明理论思维的发展,又是受思想家的政治立场制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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