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卦传

“有六经之所未载,圣人之所不言”探索为天地立一个心,建构一个合天人、兼体用的宇宙论的体系

照张载看来,就太和未分之本然而言,其所涵阳健阴顺之性本无不和,既分之后,阴阳各成其象,,则相为对,有对必相反而相为仇,但其究也,互以相成,无终相敌之理,故必和解而复归于阴阳合德之太和。因而以太和这个范畴来指称道体,其深层的哲学意蕴,既是过程与实在的统一,又是起源与目标的统一。所谓〝仇必和而解”,就是宇宙自然的目标,人类社会的目标,也是个人身心修养的目标。张载并不否认现实的世界存在着对立和斗争,但坚持认为,这只是一种暂时的现象,因为世界是以太和为起源,也是以太和为目标的。这个目标就是阴与阳和,气与神和,乾健与坤顺的两性之异的协调配合。

“有六经之所未载,圣人之所不言”探索为天地立一个心,建构一个合天人、兼体用的宇宙论的体系

目标表示方向,表示理想,表示价值,内在地蕴含于太和道体之中。据此而论,太和道体既是一个无心而自然的气化运行的过程,也与人的价值理想息息相通。故天之性即人之性,生成覆帱之天道即仁义礼智之人道,“天体物不遗,犹仁体事无不在也”,“天人不须强分”,自然主义与人文主义也消除了对立而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构成了太和道体的本质属性的两个方面。

由此可以看出,张载的这种理学思想与先秦的孔孟相比,有同有异。其所同者在于完美地继承了孔孟的以仁义礼智为内容的人文价值理想,其所异者在于授引了道家的自然主义的天道观来作为这种人文价值理想的宇宙论的依据。他在《大心篇》中指出:

大其心则能体天下之物,物有未体,则心为有外。世人之心,止于闸见之狭。圣人尽性,不以见用梏其心,其视天下无一物非我。孟子谓尽心则知性知天以此。天大无外,故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

此处所说的“天心”,即”天地之心“,其大无外,囊括宇宙,通贯天人,也就是太和道体的本身。此太和道体以健顺之性为性,具有自然主义与人文主义的双重规定,称之为”天性”。“天性在人,正犹水性之在冰,疑释虽异,为物一也。”“天所性者通极于道,气之昏明不足以蔽之;天所命者通极于性,遇之吉凶不足以戕之”。“性者万物之一源,非有我之得私也。”(《诚明篇》) 就内涵方面而言,天性即人性,天心即人心,但就外延方面而言,则天性大而人性小,“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因而张载主张,人必须由穷理以尽性,观乎天地以见圣人,先扩大自己的心量体认天心,由知天道而后知性命。这种主张是和孟子所谓尽心则知性知天的主张不相同的。

“有六经之所未载,圣人之所不言”探索为天地立一个心,建构一个合天人、兼体用的宇宙论的体系

张载通过这一番艰难的探索,终于为天地立了一个心,建构了一个合天人、兼体用的宇宙论的体系。这种宇宙论在儒学史上是一个创造,“有六经之所未载,圣人之所不言”,在理学史上也是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张载的这种探索,目的在于站在重建儒学、继承道统的立场对佛老二氏的挑战做出积极的回应,因而针对性极为强烈,每一个论点的确立都是在与佛老进行论战。范育在《正蒙序》中对张载的这种良苦的用心做了很好的说明。他指出:

浮屠以心为法,以空为真,故《正蒙》辟之以天理之大,又日:“知虛空即气,则有无、隐显、神化、性命通一无二。”老子以无为为道,故《正蒙》辟之日:“不有两则无一。”至于谈死生之际,日“轮转不息,能脱是者则无生灭”,或日“久生不死”,故《正蒙》辟之日:“太虛不能无气,气不能不聚而为万物,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夫为是言者,岂得已哉!

这是一场哲学的辩论,世界观的辩论,儒家只有在这场辩论中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才能维护自己的名教理想,进一步展开内圣心性之学。基于这种考虑,所以张载也就把“为天地立心”的工作置于首位,作为他的哲学战咯的重要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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