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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此论,不仅针对义理学派的解易学风,同样适用于象数学派

此是说,《彖》《象》《文言》等传,虽讲出一番义理,也是依据占筮之词,讲诲人之道。朱熹此论,不仅针对义理学派的解易学风,同样适用于象数学派。在他看来,象数学派以互体、纳甲、五行等解释卦爻群,同样是于卜筮之外增添道理。他说;“据某看得来,圣人作易专为卜筮,后来儒者讳道是卜筮之书,全不要惹他卜筮之意,所以费力。”(《语类》卷六十七)为了摆脱后需解易的影响,说明易本卜筮之书,朱熹重新注解《周易》经传,并定名为“本义”。他评论其书说:“据某解一部易,只是作卜筮之书。今人说得来太精了,更人粗不得。如某之说虽粗,然却人得精,精义皆在其中。”(《语类》卷六十六)此是说,他力图从占筮的角度注释卦爻象和卦爻辞,对旧注删繁就简,所谓“以粗疏为当”,以解文义为主,不增添义理,如此解易,方不失易之本意,此即“精义皆在其中”。

朱熹此论,不仅针对义理学派的解易学风,同样适用于象数学派

其《周易本义》正是休现了这种学风。《本义》同孔疏和程氏易相比,文义简略,对卦爻辞的解释,着眼于占筮之事和吉凶之由,具有较为朴实的风格,可以说是对旧注的一种改造。由于他立足于卜筮解释经文,其对字义的注解,亦能超越前人的窠白,做出新的贡献。如大有卦九三爻卦“公用享于天子”,随卦上六爻辞“王用亨于西山”,孔疏和程氏皆训”亨为酒”。而朱熹于《本义)中州训“亨“为“享”。他说:“古者字通之享,亨林之享•点红之点,皆作亨字〝(《周易本义•大有》),断定大有和随卦交群所说的“亨”皆为享献之意,以“用亨于西山”为祭祀山川之旅词。朱感此解为后来的号学家所公认。近人解易,以乾北外群“元亨利贞“中的“元亨”,为“大亨〝,以其为古人华行重大祭祀典礼时所占之词,当是受了朱意注的启发。

不仅如此,朱燕对传文的解释,也着眼于然法。其论《系辞》说:“须要就卦中一一见得许多道理,然后可读系辞也。”(《语类》卷七十五)又说:“系辞自大衍数以下,皆是说卜筮事。若不晓得他尽是说爻变中道理,则如所谓动静不居,周流六虛之类,有何凭籍。今人说易,所以不将卜筮为主者,只是慊怕小却这道理,故凭虛失实,茫味臆度而巴,(同上)此是说,读《系辞》文不能脱离外爻象和卦爻辞,不能脱离卜筮之事,否则便流于空论。因此其于《本义》中注《系辞》文,也是以说卜筮事为主。如《系辞》第一章“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几句,韩康伯注则从世界观的角度加以解释,不谈筮法问题。而朱注则以“乾地”为纯阴纯阳之卦名,“贵贱”为卦爻上下之位,刚柔,为卦爻阴阳之称。"吉凶”为卦爻占決之群,“变化“为营策卦爻阴变为阳。阳变为阴。认为这几句的上半句是讲天地万物之理,而下半句则是讲筮法。又如“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一章,诸家大多从世界观的角度立论,而朱意于《本义》中则解释为画卦或揲著的程序,讲筮法而不谈世界观的问题。又如其于《本义》中注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说〝卦爻阳阳皆形而下者,其理则道也”,认为此处说的形而上和形而下是就卦爻象及变化之理说的。关于“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调之通”,朱熹认为亦是就卦爻说的。他说:“阴阳两交,自此之彼。自彼之此,若不截断,则岂有定体。通是通其变,将已裁定者而推行之,即是通。”(《语类》卷七十五)总之,认为此节讲;道和器,变和化,都是指筮法中的问题,不是泛言天人之道。由此,他认为,读易之法,还应将后人解易同孔子易区分开来。他说:

”孔子之易,非文王之易;文王之易,非伏羲之易;伊川易传又自是程氏之易也。”(《语类》卷六十七)又说:“须是将伏義画底卦做一样看……孔子说的做一样看,王铺嗣、伊川说底各做一样看。”(同上)以上这些,也是对传统注解的一大突破。

朱熹此论,不仅针对义理学派的解易学风,同样适用于象数学派

朱熹关于《周易》经传的论述,在易学史上有其重要的意义。从汉朝以来,无论是义理学派还是象数学派,其解易都是经传不分,以传解经,并且将经文部分逐渐哲理化。到宋代易学家将《周易》视为讲哲理的教科书,特别是程氏《易传》,由于突出以义理解易,使《周易》丧失了其本来面貌。而朱熹则从历史的和发展的观点,研究《周易》经传,以经为占筮的典籍,以传为后来讲义理或哲理的著述,认为二者既有联系,又有区別,不能脱好企法解群(周易》。这在当时足非常大胆的吉论,如他自己所表明的、“与宇宙之说皆不同(《语类》卷六十六),可以说足对传统观念的一种突成。值得注;意的足,朱旅还以这和观点研究了易学的历史。认为从汉易京房到程氏易学,各成一家之言、其解易洋非就是《周易》经传之本义,但如其说出一番道理,亦应肯定,不应批弃。如张我子其《易说》中,解《系辞》文”天地之道,贞观者也”,训页为正、为木,意滑〝天地之道,不眩惑者始能观之”朱熹则训“贞”为“常”,认为张载说,虽不合传文本义,但其说有其意义,不应以其为非。他说:

此虽非经意,然共说自好,便是行得他底说,有甚不可。大凡看人解经,虽一时有与经意稍远,然其说底自是一说,自有用处,不可废也。不特后人,古来已如此。如元亨利页,文王重卦,只是大亨利于守正而巴,到夫子却自解分作四德看。文王卦辞当看文王意思,到孔子文言,当看孔子意思,岂可以一说为是,一说为非。(《语类》卷七十六)

此种观点,不仅区别了经和传,而且区别了《易传》和易学,并且肯定了诸家易学的历史地位。总之、他站在哲学史家的立场,强调还《周易》一书的本来面

貌,但不因此否认《易传》和历代易学解易的价值,这是朱熹研究《周易»经传的一大贡献。当然,其论《周易》经传,也有其局限性。如为了说明筮法和卦画的起源,他肯定了图书学派的河洛图式和邵维的先天图式为伏義时代的产物,从而遭到明末清初易学家的责难。其对卦交辞字义的解释,也未摆脱传统旧注的影晌,仍认为卦爻辞同卦爻象存在着逻辑的联系,并以《彖》《象》和程氏易提出的体例解释其问的联系。这些问题的解次,是后来的易来家,特别是近代易学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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