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书房

道塞宇宙,非有所隐遁,易理和人心不容有二

按其“诚己,仁也”的说法,陆氏认为,此诚已诚物之德,也就是孟子说的仁义之心,进而又导出心即理的结论。他说:

道塞宇宙,非有所隐遁。在天日阴阳,在地日刚柔,在人日仁义。故仁义者人之本心也。孟子日存乎人者岂无仁义之心哉!又日我国有之,非由外铄我也。愚不肖者不及焉,则蔽于物欲而失共本心。贤者、智者过之,则蔽于意见而失其本心。故易大传日,仁者见仁谓之仁,智者见智谓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孟子之道鲜矣。(《全集 •与赵监》)

道塞宇宙,非有所隐遁,易理和人心不容有二

此引《说卦》文,说明道充塞宇宙,其在人则为仁义之心此心生来固有,所以称为本心。“愚者不及”,“智者过之”,引《中庸》文。以“蔽于物欲”解释“不及”,以“蔽于意见”解释“过之”,认为二者不合乎中道所以丧失本心而不见天理,此即《系辞》所说“君子之道鲜矣’。所谓“道塞宇宙”,即前文所说“此理塞宇宙。”按此说法,本心和天理并无区分。又具解释乾卦九二《文言》“闲邪存其诚”和孟子的“存心”说:“只存一字,自可使人明得此理。此理本天所以与我,非由外铄。

明得此理,即是主实,真能为主,则外物不能移,邪说不能惑。”(《全集.与曾宅之》)又说:“盖心一心也,理一理也,至当归一,精义无二,此心此理实不容有二。

故夫子日吾道一以贯之,孟子日夫道一而已矣,又日道二,仁与不仁而己。如是则为仁,反是则为不仁。仁即此心也,此理也。”(同上)此是说,无私欲之诚,即是仁心,即是天理,存此心即是存天理,此即“此心此理,不容有二”。据此,其解释坤卦六二爻辞说:

敬,此理地,义,亦此理地。内。此理地:外,亦此理地。故日直方大,不习无不利。孟子日所不虑而知者共良知地,所不学而能者良能北。北天之所与我者。我面者之。我油冰低坛地,故日石物皆子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此吾之本心也。(同上)

此是以坤卦六二《文言》一敬以直内,义以方外”解释六二爻辞,用来说明内外理,认为此理即话子说的“良知”“良能”,即个人的“本心。“他进而解释说:“四端者即此心也,天之所以与我者即此心也。人皆有是心,心皆具是理,心即理也,(《全集•与李宰》)“四端”指孟子说的四心。“心皆具是理”,是说,心生来具有天理,非由外铄,所以说:“心助理。”即其所说:“心苟不蔽于物欲,则义理其岡有曲。〝(《全集•与傅齐贤》)由此认为,认识此理,无须外求,此即《系辞》所说:“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全集 •与曾宅之》),故称其心学为简易”之学。陆氏此说,不同于程朱的一理具于心一说.因为其前提是天人一木,以理为纯主观的产物。由于其主张天人一本,本心即天理,进而导出有名的结论:

道塞宇宙,非有所隐遁,易理和人心不容有二

"万物森然于方寸之同,满心而发,充塞宇宙,无非此理。孟子就四端上指示人,岂是人心只有这四端而已。”(《全集•语录》)此是说,万物皆在我心中,此心充分发扬光大,充塞宇宙,便是天理,此即《中庸》所说:“诚者物之终始。”由于主张心即,其所谓“此理充塞宇宙〞,可以归之为此心充塞宇宙,即他所说的“宇宙内事,是己分内事;己分内事,是宇宙内事”(《全集•杂说》),“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同上)。

此种观点,表现在其易学哲学中,则认为易理和人心不容有二,爻之义即吾心之理,普卦之德即圣人之心。其释《系辞》文“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说:

涤人之妄则复乎天者自尔微,尽已之心则交乎物者无惑累。著卦之德,六爻之义,圣人所以复乎天交乎物者,何其至耶?以此洗心,则人为之安,涤之而无余。人安既涤,天理自全,退藏于密微之地,复手天而已。由是而吉凶之患,与民同之,而己之心无不尽。心既尽,则事物之交,来以神知,往以知藏,复何累之有哉!(《全集• 程文》)

此是借《系辞》文,讲心学派提倡的精神境界。认为卦之德和爻之义在于去人欲之妄,复天理之全,使本心发扬光大,与外物打交道,又不受外物牵累。此即〝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这样,吉凶则与百姓同患,遇事则能知来藏往。此种精神境界,即“内外合,体用各”(同上)。据此.他批评象数学派说:“易之书所以不可以象数泥而浮虚说也。’(同上)此是把《周易》看成是提高精神境界的著作,不以其为占卜之书。所以他对《系群》中的三陈九德详加解释,认为“九卦之列,著于修男之婴,其序如此”((全集•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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