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卦传

《子夏易传》逸象,通过对《周易》取象的进一步发掘,又创造了许多《说卦》以外的八卦取象

《系辞下传说:“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系辞上传》曾两次强调:“夫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时,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你。”《易》以象为本,《说卦传》讲的就是八卦所取之象。然而,随着人们对《周易》注解的不断深化,也由于易学派别林立,方法繁多,故《说卦传》中所讲的八卦所取之象,远远不能满足易学家们对《周易》的解释。因此,很多易学家通过对《周易》取象的进一步发掘,又创造了许多《说卦》以外的八卦取象,易学家称之为逸象。如“荀氏九家逸象”及“虞氏逸象”等。

汉人运用逸象解《易》已属众所周知,那么《子夏易传》是否也用过逸象呢?朱震《汉上易传》注《说卦》“乾为天......为木果”一段中说:

案《集解》(《荀爽九家集解》):坎为狐。《子夏易传》日:“坎为小狐。”孟喜日:“坎,穴也。狐六居。”王肃日:“坎为水,为险,为隐伏,物之在险,穴居隐伏,往来水问者,狐也。”子夏时坎为狐...…

《子夏易传》逸象,通过对《周易》取象的进一步发掘,又创造了许多《说卦》以外的八卦取象

朱震又于《未济•彖》“小狐汔济,未出中也“注说:

坎为狐,小狐,初文也……孟喜日:“小狐济水,未济一步,下其尾,故日‘小狐汔济,未出;中也’。

《子夏易传》以“坎为小狐”,最早见于 朱震所引,张惠言、孙堂、马国翰、黄奭四家辑本,对此均加以收录。《九家集解》以“坎为狐”,最早见于唐陆德明《释文》于《说卦》注引《荀氏九家逸象》中。其后,朱震及郑刚中《周易窥余》(《解》九二注)亦引。至于孟喜、王肃、干宝(见《周易集解》《未济》注及《汉上易传》注《说卦“坎为水……为坚多心”一段末文注引)称坎为狐,最早也见于朱震所引。我们认为,陆德明、李鼎祚及朱震、郑刚中所引,定有依据。坎为狐或小狐,不见于《说卦传》,故其当为逸象。如此说来,至少在子夏时代易学取象便有以坎为狐或小狐了。至汉魏年问,易学家多取此逸象。

然而,张惠言于《易义别录》不同意朱震的说法,他说:“惠言谓孟氏以坎为穴,不为狐,《九家》于象甚疏,块为狐,非也。就使坎得为狐,又何称小,故知为此传者安尔。”我们认为,张氏这里提出的反驳亳无证据地肯定〝传者安尔”,实有不妥。的确,孟喜以坎穴为狐最早见于朱震所引,其所引必有所据。因此,马国翰、孔堂、黄爽包括张惠言本人在内的诸家辑本,皆认为朱氏《汉上易传》引文可信,故加以收录。如果对朱震所引轻易地加以怀疑,那么张惠言辑本又为什么对朱氏昕引办加以拜录呢?退一业讲,假设孟氏的确不以孩沙狐。來超冰版误说,那公《九家逸象》又为何亦称”坎为狐”呢?张惠言提出《九家》于象甚疏,事实如此吗?

清代著名象数易学家、张惠言的易学前辈惠栋《易汉学》(萄氏易)中曾引朱震言:“荀爽集解又得八卦逸象…今考之六十四卦,其说若卯幽钥,非后儒所增也。此表明惠栋亦从朱氏说。孙堂《汉魏二十一家易注》于九家易序言中说:“秦汉之际,《易》亡说卦,孝宣时河内女子得《说卦》,安知此三十一象(九家迎象),非即吉经逸文乎?”尚秉和先生《周易尚氏学》于《说卦》“兑为泽………”一段注解中,增加了九家逸象之后说:“右(即上文)所增绿,依九家本。汉人注经,十八九皆用之,何逸之有。先儒以他本皆无,独九家有之,不政列人,乃谨慎之意。岂知经苦本无,九家何敢擅增?况证以《易林》及汉魏人注,儿人人皆知之,为说经者所不可离。”尚先生对《易林》及《周易》之象的研究,堪称权威,如此之说当可信。而张惠

言提不出任何证据,便一口断定“《九家》于象甚疏”,以达到否定《九家》以“坎为狐”的目的,这实在令人难以从之。至于其称“就使得为狐,又何称小”,我们认为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坎既为狐,小狐也是狐,《周易》又称“小狐汔济”,坎叉为何不能称为“小狐”呢?古今易学家常常以“艮为石”,然《说卦乡却称“艮为小石”,难道人们还要追究一下艮为什么为石吗?张氏于此,实属吹毛求疵。

我们认为,张惠言于此之所以反对朱震所引的“坎为狐”,目的在于其力图充当虞氏易学的卫道士。《未济》:“小狐汔济。”處氏注:“否艮为小狐。”张惠言《周易虞氏义》于《未济》注说:“虞取否艮为小狐。艮,黔喙之属,又为小也。否二之五,艮狐在坎穴无妨,亦有六居之象。《汉上》不见孟《易》,采之它书所引,故不能全其说。”这里虞翻的确以艮为狐,而不取坎为狐。对此,朱震早已觉察到。他在《汉上易传》于《说卦》“坎为水…为坚多心”注末文中说:“《未济》坎自否,巽变为狐,坎隐伏,巽不果。虞翻以艮为狐,干宝以坎为狐,互发也。天文以心为狐,《说卦》以艮为黔喙,犹天文以辰为龙,《说卦》以震为龙,圣人观鸟兽之文,又观地之宜,参考之世。”他又于《未济 •彖》注说:“艮,坎为狐,小狐,初爻也。艮之初爻为小狐,犹中孚之豚亦初爻也。”由此可以看出,朱震取了《子夏传》、孟喜、王肃《九家》、干宝等以“坎为狐”的说法,同时,对處翻以”艮为狐”亦取之。兼容二说,甚合情理。《易》道唯变所适,不可为典要,《易》之取象亦如此。

《子夏易传》逸象,通过对《周易》取象的进一步发掘,又创造了许多《说卦》以外的八卦取象

固然因《说卦》称艮为黔喙之属,又为小,而可以称艮为狐。但《说卦》同样又称坎为水为隐伏等,此正合狐之本性,难道就不能称坎为狐吗?虞翻注《易》龙重爻变、卦变,而其爻变卦变的目的之一,就在于便于他从各种渠道取象,这是虞氏易学最大特点之一,这在两汉以来也是空前未有的。他这里以艮为狐,是就《未济》自《否》卦变而言。如果他不使用卦空来取象,那么他也要如同《子夏传》及孟喜一样,着眼于《未济》卦系,而取其下体坎为狐。这是易学家解《易》取系方法上的不同而已。赏醐主“艮为狐”,但他并未否定〝坎为狐”。

如果他认为孟喜未言坎为狐或者他认为坎根本不可能为狐,那么他肯定要对此提出;批评(读氏《易》注中,尤倡易学批评精神。他认为首人解说不妥当的地方,总要批评之,详见后文),事实上,他对此来言。张惠言以对虞氏易之研究而闻名,这也是事实。但他没有必要一切以虞翻之取舍为判断是非的标淮。赏氏尽管自称五世家传孟氏易,但事实上,他的易学渊源于众家。虞翻以艮为狐不一定来自孟喜,同样,坎为狐也不一定非要被虞氏釆之,而才能证明是孟喜的思想。张惠言乃汉 易研究之大家,但由于其对虞氏易的偏爱,而导致了他如此之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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